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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美人挑灯看剑》18-20(第6/7页)
仙门,太乙第一。”
“叶仓啊,你娘说得虽然不错,”陆净语重心长,“但宗门之事,干系一生,入错宗就等同女子嫁了负心郎,你可要慎重考虑。太乙虽居仙门第一,不过你知道他们这仙门第一是怎么来的吗?有道是:天下狠人千千万万,太乙一门占一半。”
“是啊是啊。”左月生回忆了一下,露出畏惧的表情,“据说,太乙弟子卯时就要晨起踏索渡大江,练胆壮魄,五天一次峰内小比武,一月一次两峰较量,一季一次全峰大比,半年一次全门大比。平时,哪个长老心情好,就临时来此抽试……”
“其实是寅时晨起。”仇薄灯纠正,“以及,小比武现在改成三天一次了。”
左月生脸皮一抽。
小时去太乙待的那段时间,给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阴影。曾经老头子有次打算把他送去太乙磨砺段时间,把左月生吓得直接解下裤腰带往梁柱上吊。
宁死不去。
“别的宗呢,你要是修炼天赋差,朽木不可雕,师兄师姐长老掌门也就任你朽去了。但在太乙……嘿,太乙就没‘朽木’这个说法,你天赋差?那就炼,往死里炼,横磨硬拽地都要把你从朽木锤成硬木。”
“我一直觉得太乙那群老头子很有教导主任的感觉。”仇薄灯道。
他当年就读的那所封闭式名校的老师们,成天振着手臂大喊“永远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后进生也是上进生!”……苦肉计空城计攻敌计,软硬兼施滴水石穿,再如何桀骜不驯的世家子都能够被强行掰回正道。
唯一的败绩就是仇大少爷。
“一入太乙深似海,从此逍遥是路人。”左月生说着,指了指仇薄灯,“唯一的特例就是这位,喏,小师祖,辈分太高目前暂时没有人敢锤炼他这块朽木。”
陆净想象了下,太乙弟子水深火热的生活,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这、仇薄灯,你们太乙的弟子还有时间风花雪月吗?”
“我想,大概是没有的。”
仇薄灯回忆了一下。
刚穿书的那段时间,他还想着,日常生活里会不会上演“炮灰挑衅,纨绔打脸”的戏码,结果风平浪静得不可思议……别说风花雪月了,他们连来找他这个纨绔麻烦的时间都没有。
左月生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太乙?风花雪月?你不知道太乙号称第二个和尚尼姑庙吗?”
“这就不对了,”仇薄灯再次纠正,“对月舞剑也是月,对花论道也花。太乙弟子有道侣的比例还是很高的。”
就是……
十个太乙九个基,还有一个是大橘。
没办法,一般人谁受得了一天十二时辰满脑子修炼的道侣?
太乙弟子也就只能内部消化,在朝夕相处晨练夜习中培养感情了……而能朝夕相处的,可不大多是同性吗?久而久之,据说宗门寥寥无几的直男直女弟子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自我介绍是这样的:“太乙某某某,非断袖非磨镜”。
货真价实的直男叶仓摇摇欲坠。
“我要入太乙!”叶仓顽强地坚持住了,“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刀客!”
他握紧了手。
他恨啊。
恨老城祝,恨他怎么能做出那样忘恩负义的事。恨自己,恨自己被逐出城祝司后就一蹶不振浑浑噩噩,为了个无所谓的面子连神枎都不愿去参拜。只敢借着左月生陆净他们找上门的机会,在深夜偷偷地再一次登上神枎树。
神枎与城一夜将覆,是仇薄灯他们力挽狂澜,而他什么都没做到。幕后的阴谋绵延漫长,他不想再这样弱小无力。
“我要查明真相。”
要为自己的懦弱和无能赎罪。
左月生一摊手,朝仇薄灯挤眉弄眼,得,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仇薄灯审视着跪在正堂中的原书主角,心说,你都查了一千万字了,最终的幕后黑手还遥遥不见影子呢,鬼知道作者还打算水几个百万几个千万。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未来要走的是什么荆棘路。
“让你入太乙,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仇薄灯想了想,“不过,入门的‘踏悬索,渡九江’你回头还是得补上,没得例外,除非你想一夜之间变成太乙所有弟子的公敌。嗯……太乙用刀的家伙不少,你到时候自己找那些老头子去拜师。”
事实上,原书里叶仓应该是拜在君长老门下。
他天生刀魄,剧情前期为了抢这个徒弟,一群为老不尊的还打过几次架。
不过仇薄灯上次烧了君长老的凤凰尾巴,君长老扭头去掌门那里告了一状,害他被掌门碎碎叨叨地念了好几天。仇大少爷记着这回事,就毫无帮君长老减轻抢徒弟压力的意思。
叶仓一声不吭。
咚、咚、咚。
他直接给仇薄灯磕了三个响头。
左月生和陆净都有些呆了。
他们都是宗门二世祖,让几个人加入宗门,也不过一两句的事。
没想到叶仓这么实诚,这么死心眼。
连响头都叩上了。
仇薄灯端坐不动,受了这三叩之礼。
他是太乙师祖,别说三叩,就是九叩九拜都不算什么。
“既然你入了太乙,”没有别的太乙中人在场,仇薄灯只好勉强代替训诫堂的弟子,给叶仓做起了入宗训诫,“首先,我太乙……算了,这部分好几万年的宗门历史,回头你去藏书阁自己读。略。其次,门规……算了,九十九条门规,你自己去执法堂墙壁上看。略。再次,本门弟子……这部分是师兄师姐的过来经验,你自己找人问。略。”
“……略。”
“……略。”
太一剑一开始还气得在旁边敲地板,后来已经麻木了。
左月生木然地捅了捅陆净:“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不像样的入宗训诫。”
陆净轻咳一声:“至少是宗门小师祖亲自主持的,排场独一无二。”
“最后,”仇薄灯忽然收敛了所有漫不经心,坐直了身,俯瞰叶仓的目光骤然变得凛冽,变得咄咄逼人,“只有一件事——”
“叶仓!”
仇薄灯冷喝。
太一剑出鞘,悬立空中,刃口残破的剑身寒光如雪。雪光印在仇薄灯脸上,原本还没有个正形的左月生和陆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敢再嘻嘻哈哈了,下意识端正起身。明明只是一间凡人宅邸的正堂,场面却突生肃穆。
“弟子在。”
叶仓应。
“我太乙万载,无弃徒,无叛徒。”
不弃。
不叛。
哪怕只是从仇薄灯这样的一位少年人口中说出,太乙的自傲依旧迎面而来,仿佛千山万水铺开,打山水中走出一位位袍袖飞扬的宗门弟子,在他们背后是巍峨的山门,是曳尾而过的夔龙神凤。
万载太乙,仙门第一。
“入太乙者,若有二心,”
“举宗诛之。”
“是!”
叶仓高声应道。
太一剑轻鸣。
“好了好了,可算结束了,”仇薄灯直不到一盏茶功夫的背瞬间又塌了下去,懒懒散散没个正形地靠在椅背上,“按道理应该给你个太乙腰牌,不过我没带那东西。你要是介意,出去找块木头,自己刻一个也成。自己刻腰牌也是太乙的老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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