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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带着玩家在大唐搞基建的日子》180-190(第11/26页)
大唐朝廷开设的这些书院,弘文馆、集贤殿乃至国子监之类,全都具有强烈的政治意义,一般来说都肩负着制定朝廷典章制度、监修国史、劝谏皇帝、教化天下之类的工作,教书和修书,反而都是次要的。
“洛阳宫……”李纯目光幽深,竟一点都不意外。
早在她将洛阳的传送点设置在宫中时,应该就已经在谋划这一天了。
但是这条要求没有写在奏折里。
这就是天兵的底气吗?
之前的幽州节度使也是,她想要的,偏偏不主动上书索要,而是让他来主动给。
要是不给会如何?
第185章 到底是谁给了皇帝这么大的刺激?
翰林院在麟德殿西, 有小门直入禁中,日夜皆有翰林学士值宿以备皇帝咨询、草诏之需。
翰林学士这个职位本就是为了分薄相权而设,因此翰林学士自然也分走了中书舍人的制诰之权, 从此开启了“两制”,即由翰林学士所撰写的“内制”和中书门下正式发布的“外制”。
所以,当有宦官前来宣召李绛时, 他并没有多想。
直到他从皇帝口中听到了自己要写的内容。
李绛手一抖, 几星墨点就洒在了素洁的白麻纸上。
“陛下,”他迟疑片刻,还是搁下笔, 开口问道, “不知此事可与政事堂诸公商议过?”
李纯淡淡道,“此禁中事,宰相无得与参。”
那这确实。
开的是洛阳宫, 办的是丽正书院, 确实都可算是天子的私事。在这一方面,大唐的皇帝一脉相承, 翰林院、枢密院、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李绛作为翰林学士, 确实无法反对。
皇帝让他来拟这份圣旨, 何尝不是一种信重呢?
况且这个丽正书院也与玄宗当年初置时不同, 明言只修书, 既不会干预朝政,也没有以备咨询的功能——除非皇帝封了, 才会去找安西军那边的人参与军国政事。
但李绛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皇帝登基四年,表现堪称明君, 在这种地方,基本都很愿意听取臣子的意见, 能够尽量抑制自己的私心,不去随意破坏朝廷法度。
但从这件事上,李绛发现,皇帝的想法已经开始转变了。
而他甚至不知道这变化源自何处。
这让李绛心下有些不安。
但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就算再劝谏,多半也是“帝不听”。皇帝到底是皇帝,一旦他下定决心摆烂,做臣子的就会彻底陷入被动。
李绛只得重新提起了笔。
很快诏书写罢,李绛等墨渍略干,便将它捧到皇帝面前呈上。
李纯看了一遍,扬声叫来梁守谦,让他去颁诏。
李绛闻言微微抿唇,好歹忍住了没有开口。之前就算是“内制”,皇帝也大都会送中书门下审议,但现在让宦官直接颁诏,就是要跳过这一步了。
虽然规矩上能说得通,或者说当皇帝不讲规矩时,皇帝就是规矩,但这无疑是个很坏的信号。
梁守谦领命而去,但很快又回来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李绛一样,第一时间察觉到皇帝态度上的变化,所以中书门下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了这道诏书。
“是谁首倡?”李纯问。
梁守谦说了一个给事中的名字。
李纯便转头对李绛道,“拟旨,将此人流放岭南。”
“陛下,这……”
皇帝加重了语气,“即刻拟来。”
李绛深吸一口气,但还是道,“旬月之间便贬谪数位近臣,臣恐人心摇荡,惶惑不安。给事中本就是谏职,掌封驳之权,且此辈皆是骨鲠清介之辈,盖因身荷圣恩、不敢不报,因此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好一个骨鲠清介,好一个身荷圣恩!”李纯怒极反笑,“依朕看,都不过沽名钓誉罢了。”
这话说得太过诛心,李绛“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再劝。
一旁的梁守谦也跟着跪了。
李纯微微垂眸,神色莫测地打量着李绛。
他突然想起来,李绛也是出身赵郡李氏,同样隶属五姓七望“禁婚家”之一,跟李吉甫、李藩是同宗。
不算不知道,一算才发现朝中竟有那么多出身五姓七望的官员,而且有不少身居高官显职——虽然大唐以科举制代替了九品中正制,但知识本来就是奢侈品,世家大族凭借深厚的底蕴和强大的凝聚力,往往能够在朝中占据更多位置。
而他们显达之后,又怎会不为家族谋取好处?
大唐的科举,本来就更重士子的名声,而世家子弟在这方面可谓是得天独厚。
他们从小交往的是书香门第、进出的是王侯公府,家族中又有人在朝中援引,考进士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骨鲠清介,面对天兵时怎不见他们站出来仗义执言?是因为天兵真的会动手,而他这个皇帝反倒顾虑重重,对付不了他们吗?
劝谏他这个皇帝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大唐忠臣,仿佛他这个皇帝但凡有一点私心,都辜负了他们。可他们私底下的作为,又何曾真的有半点公心?
李纯最恨的是,这个事实居然还是天兵当着他的面揭开的。
但是一个皇帝真的有心,又怎么可能对付不了臣子?李纯其实也已经发现了对付他们的、最好用的武器。
杀人难免会群情激沸,但贬官就不同了。
至于人心摇荡?
这朝堂,人心早该摇荡一番了。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朝廷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李绛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皇帝的视线若有实质,针一般扎在他身上,让他在这个季节里竟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不由将头埋得更低。
到底是谁给了皇帝这么大的刺激?
好在下一瞬,就听到李纯开口,“拟旨吧。”
……
不出所料,两封奏折发出去,立刻在朝堂上引发了剧烈的反响,弹章如雪片般飞到李纯案上。
李纯面无表情地翻着这些奏折。不出所料,其中八成都是说他不该贬谪那个给事中,毕竟对方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权。至于开洛阳宫给天兵办丽正书院修书,倒是议者寥寥。
就像是掀开了一层始终罩在眼前的薄纱,李纯忽然发现,朝中的争斗、倾轧,朝臣们口中那些义正言辞的大道理,忽然都变得清晰了。
譬如这些奏折,他们看似一片公心,既不忍那给事中一片中心被辜负,又不忍他这个皇帝的圣明被蒙蔽,所以明知道他不高兴也要谏言。但实际上呢?不过是怕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他想贬谁就贬谁,迟早贬到他们自己身上。
这朝廷纲纪,都是他们编出来束缚他的。
李纯终于意识到,自己手握的权力比他所以为的更有用。
就像是孩童拿到了一柄全天下最锋利的刀,李纯充满了好奇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一试锋芒。
所以这一回宰相重臣集体请见时,他见了。
在他们迈步进入紫宸殿的瞬间,李纯的视线落在面前厚厚一摞的奏折上。
他就那么随意地从中抽出了一册,甚至都没有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只是等众人请安时,将它掷了下去,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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