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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未送出的花》90-100(第7/23页)
第093章
多亏了她, 苗烟才会离开青山市五年之久。
也多亏了她,苗烟再次回?到青山市,碰壁无数, 再度要重演以前的那一件事?, 离开这里。
那掷地有?声的清脆嗓音停下片刻, 走廊声控灯熄灭,人眼不能够一瞬适应黑暗来临, 因此便觉得是无尽的漆黑, 什么也看不清。
这样的黑像五年里那无数个梦境一样, 巨大的、沉重?的,快要把她清瘦的身躯压倒。
这五年里,章寻宁绝不是表面上那样始终如一的淡漠着?。独自一人时,她曾有?过很?多很?多的情绪, 有?不舍、悔恨、煎熬, 长久的自责和?强制性的冷漠。
但从来萦绕在她心底不提起的是愧疚。
没有?照顾好老师托付给她的孩子、面对这份感情拿不起也放不下、没有?坚守底线、一晌贪欢——其实这些事?在章寻宁心里留下的不是害怕,也不是烦扰, 而是身为长辈没能让一切有?一个圆满结局的愧疚。
苗烟略带讽意的问句, 步步紧逼的姿态, 彻底压垮了章寻宁本就所剩无几的长辈威严。
她嘴唇都苍白了, 在黑夜里,浑身都没了抵御的力气, 向来温婉却又疏离、隔着?一层雨幕般淡漠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象征着?脆弱的情绪。
清冷的、破碎的望向苗烟, 浓密的睫再也掩盖不住越轨的心事?, 甘愿失态。
那对肩膀微微发?抖, 也许是雨天太冷的缘故,水汽凝结在肌肤上, 难免降低了体温。
千言万语汇聚到唇边,最终只吐出一句最祈盼的愿望:“不要走……可以吗?”就这么露出了不为人知的、一击即碎的一面。
然后迟疑的、不敢的与?眼前的人对视。
旧时代?走过来的美人,明?明?带着?一身经年累月的风霜,像一只古典的瓷瓶,却还是在等待你?在她眼中、身上、心底镌刻书写,留下你?的落款。
被这么一看,苗烟本来较着?的劲儿忽然全都没了地方使,心情又确实生气着?,怎么也没法抒发?,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痛快。
烦躁的捋一把新卷的长发?,对策全无。
她没辙,万般带着?刺儿的话只好藏在唇里,压过去。
两只唇相?碰,这个吻虽然来势汹汹,却不如那天晚上双方打架似的火药味儿的撕咬。裹着?最尖锐的情绪,接一个最柔软的长吻。
酒店内如此的寂静,走廊无人处,她们拥吻。
吻声很?隐蔽,没有?惊动声控灯。城市的广场上霓虹屏幕投着?影,五彩的光照进来,偏爱她们这寂静的一角。
即便是再柔软的吻,吻到最后,也不免变得呼吸急促,情绪燃烧。
明?明?是离别前夕,激烈的情绪却好像是久别重?逢。苗烟的唇不停歇,还在或急或缓的吻着?,手却没闲着?,一把将方才那张还要找好久的房卡抽出来,然后精准贴上感应屏,门一划就开。
她压下门把手,抵着?章寻宁进房间,章寻宁没什么防备,身体随门扇打开而后倾。然而重?心不稳的危急时刻,苗烟顺势将她压在侧面的墙,吻尚未停止,是永不结束的架势。
反手又将门合上,咔哒一声,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们彼此二人。
手臂纠缠对方脖颈,怎么都不放下,捧着?脸也好缠着?颈也好,再也不分离,只管闭着?眼深吻,两双高跟鞋一步逼一步,步履乱乱,半跌半撞,吻的天昏地暗,揽着?彼此后背压过好几面墙,最终才找到床的位置。
跌入柔软床垫,手松开脖颈,紧贴后背,掌心处是距离心房最近处。
好像可以听见对方的心声。
这个吻在她们跌落床上时宣告中场休息,然而才猛吸一口空气,那唇又紧追不舍的贴上来,像一场最柔软的报复、最柔软的窒息凶杀案。
今夜从此开始,吻成为今夜的标志,再也没有?停止。
章寻宁几乎吻到大脑缺氧,在混沌中还惦念着?有?话要说,几次三番想推开苗烟,苗烟的红唇又像枷锁一般紧贴上来,不允许也不赞同她用讲话来破坏今晚的胶着?。
毕竟五年前是章寻宁筑起高墙,使自己无法为这段感情的前路讲上任何一句,五年后,她起码要以牙还牙,绝不允许章寻宁钻空子。
好好体会一下有?口不能言的感觉吧。
唇衔着?唇,索取不停,呼吸跟不上拍子,变得无比的被动。有?指轻柔的向下,唇依旧相?贴,好像她们真?是一道?伤口愈合到一起的血肉筋骨。
那无法呼吸之感使章寻宁产生了某种错觉,年轻的泉水流经她的身体,无休无尽的洗涤着?她长久干涸凝固的思想。年轻的泉使她重?新活过来,也使她溺亡。
意识变成一个轻盈的点,她觉得自己成为一条溺水的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上次的打架似的痛完全不同,女人纤细的腿是纺织的线,她们陷进彼此温柔乡,克制的人也会升起贪恋之心。
今夜好像永远不会结束,潮涨潮落,一直未曾停歇。
到了最后来,章寻宁再也无法清晰的记起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即便还在尽力的回?想,却依然无济于事?。
头脑昏昏沉沉,眼皮似千斤般的重?,就这样沉沉睡去。
“……”
潜意识作祟,章寻宁好像做了一个梦。
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梦境,正相?反,这是一场重?演无数次的噩梦。在以前她总是重?复的梦到,一年又一年,无限循环,好像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梦里面,是五年前空荡的办公室,气氛是诡谲的压抑,向如珊温和?的面目在梦里变得狰狞,或不如说梦里的这副面目才是向如珊的真?正面目。
一个跟踪狂,一个因长期留守和?家族遗传而发?病的精神病,又能有?多么温和?。
场景沉默,是她和?向如珊刚谈完的时候。两人起身,缓慢的往外走。
推开门时,门扇极为悠长的嘎吱一声,好似在提醒梦境的主人公注意这个伏笔。再想要回?避,也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助理路过这段没有?尽头的长廊,面目模糊着?,好像是随意的提起,说前台讲,苗烟小姐刚刚到这一层楼拜访,说是要找您,还抱着?一捧花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抱着?花走了。
章寻宁沉默,许久后“嗯”了一声。
低下头,脚底是一片百合花的落叶,一抹洁白安静地躺着?、凋零着?。
向如珊诡异的声音尖利的响起,恶毒地讲:“这就是你?的那个小情人,哦,你?说她是你?的拖油瓶,那么只能是她单恋你?了,对吗?”
“真?烦人,是不是?”
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章寻宁都很?想、很?想将先前所做的努力前功尽弃,只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可现实不容许她这样做,因此在梦里也只能保持缄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的弯下腰,捡起那一片百合花瓣子。
好像沾了灰,但是没关系,她会用指腹擦拭干净。手指脏了没关系,她会洗手,但她不想要苗烟怀中的花束不再洁白。
梦境之中,章寻宁将那一页花叶翻过来,想要去寻找是否会再有?其他污点。
然而那花叶揭过面来,却并未露出苗烟零落满地的少女心事?。反而浮现出一行简短的文字,那是祖母的遗言,这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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