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死对头穿成我的猫》8、第二周(上)(第1/2页)
谢松亭第一次来心理咨询室时,咨询室位于这栋商场大楼的闹市区,而毕京歌的工作地点藏在一个不起眼的美甲店后方,穿过美甲店后门的纱帘才见得到,像特务接头的安全屋。
他一头过腰长发,加上个子高,太显眼了,美甲店老板不经意间抬头,险些把美甲胶戳到客人指甲缝里。
客人没有抱怨。
因为也在忙着看谢松亭。
这次上了一层,整个装修风格和原来一层完全不同,谢松亭拉了一下口罩,在寂静黑沉的装修风格里推开沉重的大门。
门旁有个磨砂黑色门牌,写着毕京歌,没有任何头衔修饰。旁边画着一只青色线条的鸟。
谢松亭一进门便被植物扑了满脸,但衣服一接触,没有阻尼感。
这些又是幻觉。
“你来了。”
“嗯。今天桌子上有书?”
“是的,我需要一些道具。”
谢松亭打量房间。
这次的咨询室比上次大了五倍有余,三面环书,唯一空着的一面墙毕京歌正对着,上面有副巨大的山水画。她本人戴着一副银镶边眼镜,在和谢松亭聊天的过程中将书归类,把桌面收拾整齐。
还是和上次那样,面前只留下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一支笔。
谢松亭在房间最中央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小板凳。
他在上面坐下,把口罩收进衣兜,赶在毕京歌问自己之前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了三天,本来想和你谈谈,但进来那一秒就后悔了。”
毕京歌十指交握,问:“我能问和什么有关吗?”
“和我的猫吵架了。”
“如果我现在问一句为什么吵架,你会觉得被冒犯吗?”
“不会,只是不知道从哪说起。我的故事又长又烂,我今天开始说,说到最后一次来见你,也说不完我的问题。可只说我和我的猫吵架了,我又觉得没说完整。”
“没关系,”毕京歌说,“不必如此艰难地剖白自己,如果心理咨询是让你痛苦地讲述自己的问题,那我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我更倾向于简单聊聊你和你的猫,比如你们为什么吵架?”
谢松亭:“在这之前还有个问题。”
毕京歌:“你说。”
谢松亭:“心理咨询是不是一个我花钱买你时间听我发牢骚的职业?”
毕京歌:“看样子你会问每个心理咨询师这个问题,这是不是你的检测门槛?”
如果一个咨询师回答得不好,那么接下来的咨询,谢松亭缄口不言自己的过往,只会谈论自己的病情。
谢松亭:“你们太贵了,我接受不了被傻子当傻子,但可以接受被傻子当疯子。”
“否定‘花钱’肯定不妥,毕竟来访者付出金钱之后才能坐在我面前,”毕京歌几乎没怎么思考,“但是说心理咨询是听来访者发牢骚,有些太简单粗暴了。”
谢松亭洗耳恭听。
“我一般对来访者有个假设,就是来我这里的时候,她/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人了。或者说她/他能求助的人也解决不了她/他的问题。”
谢松亭点头。
“那打个比方,你就相当于一座被困住的、与外界失去连接的孤岛。
“你花钱买的当然不是我听你发牢骚。
“你是用钱和我建立了一个新的链接。
“这个链接友善、包容、满含理解、无所畏惧,你无需担心在我这里受到伤害,也无需担心我会攻击、嘲讽、不信任你。”
“你说的链接具体指?”
“很难给它一个具体的定义,但我能给你打个比方。
“没有链接的人就像气球,会飘在天上;和别人链接,就像别人用一只手拉住气球的线,把气球拉回地面。
“如果不做点什么,很多来访者会飞得越来越远,我希望能用链接把人留住,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至少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你知道有一个人会努力理解你,会欢迎你。
“我这么定义我的工作。”
谢松亭没有表情。
在外面时,他表情少得可怜,像个美丽的假人。
“我很满意,”假人说,“楼下的咨询室是不是和我这个问题一样?也是你筛选来访者的手段。”
“不是每个来访者都像你一样是精神分裂患者,我在这行已经二十年了,资历总要和工作能力相匹配。有不同的咨询室也是我能力的体现。”
谢松亭接受了这个解释,不再发问。
毕京歌露出一点笑意:“那现在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和你的猫吵架了吗?”
谢松亭简短总结:“我的猫叫泡泡,我养了七年。前两天家里来了只新猫,是头缅因。泡泡觉得我身上全是缅因的味道,不是它一个人的了。然后我们吵架,它说我这么多年里对它很疏忽,说我更喜欢新来的猫。”
“你更喜欢新来的猫吗?”
“当然不是,”谢松亭说,“那只猫才来一天,泡泡我都养了七年了,它们怎么能相提并论。”
“不要答非所问。”
她这句话有点重了。
谢松亭像回到课堂上被老师批评,面部表情有瞬间发白。
毕京歌注意到了他的紧张,但还是犀利地指出他的问题:“不能用时间偷换概念。谢松亭,陪伴你更久和你的喜爱,这是两个东西。在有些人那里,二者也许可以划等号,但在你这里,这两者能划等号吗?”
见谢松亭不说话,她掐表,同时观察他。
谢松亭默然。
毕京歌没有问他怎么了,而是在他持续沉默时去扶了一下旁边的书。
即使书没有倒。
这个动作很好地减轻了谢松亭的压力,终于,表跳过十五分钟,他说话了。
“……嗯,我更喜欢新来的猫。”
在谢松亭这里,陪伴和喜欢,不能划等号。
“喜欢可以没什么理由,不必责怪自己。”
谢松亭:“……你现在不像拉着气球的手,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还特别长。”
毕京歌活泼地说:“我只会把这当做褒奖。”
谢松亭不去看她。
她身上的幻觉比第一次时更加具象,排除掉周围满室的植物,这次不是眼睛里的孢子,或者软体长条,而是……
而是金灿灿的羽毛。
她说一句,就有一片羽毛落在谢松亭身上,现在他手边已经好几片,纹路清晰,金光闪闪,不知道今天结束咨询之后,这些羽毛会不会把他给埋了。
他垂下眼,好一会儿才说:“新来的猫……不怕我。”
毕京歌摆出耐心倾听的姿态。
“泡泡没什么不好的,它是个正常的猫,很可爱,有点小脾气,奶牛不都傻傻的吗。除了能和我说话,其余时间它和别的猫没什么不一样。一开始把它救回家它特别瘦小,到家之后猛吃三个月才胖了点,刚养它那几个月我都很高兴。
“但很快我就犯病了。
“可能是因为退学、又给它治病花了一大笔钱,缺钱吧,我现在想想,只要一焦虑,我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犯病那会儿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再加上刚从大学退学,不敢告诉我妈,用给我的学费在外面租了三个月房子,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单间,泡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