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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见月》50-60(第16/23页)
完,拍了拍手望过来,叹了口气道,“朕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最后时,朕与师兄说,容我慢慢接纳他。”
她的眼中带着对他对命运的屈服,笑得无奈又委屈。
苏彦怔怔看她,最后避过她眼神,道,“对不起。”
“罢了。”江见月摇首,理了理衣襟,“朕传苏相来,也不是为了伤春悲秋,证明自己有多么可怜,又有多么委曲求全。”
“朕就是和你说一声,既然朕同苏瑜大婚,那么他的门楣需抬一抬。”江见月看着自己一身衣衫,“年幼没过过几日好日子,做了天子又念国中不盈,恐臣民言朕奢靡,便总是缩手缩脚,如今大婚,朕想肆意一回。就先从皇夫的门楣开始吧。”
论门楣,这京畿权贵中,苏瑜的门楣不是不低,是已经高得屈指可数。他身上还有承父的伯爵,如此再抬那便是侯爵。
然,未及冠而封侯,且功勋也不是很够。
但是总有可破例,这些相比师徒二人间的离经叛道,都算不得什么。
苏彦脑海中捋过,道,“臣去安排。”
“皇夫出身苏门,原已是顶级门阀,再抬抬母族吧。”江见月继续道。
苏瑜母族乃温氏一族,本就与苏氏齐名的。只是一直致力于文教一类,如今的温氏家主温壑是苏瑜外祖父,虽然因丧女后,身子大不如从前,多番休值,但依旧还是九卿之首的太常。族中子弟,十中七八也都在太学或其他文官类的官位上。
这厢再抬,除非是同苏氏一般,分掌兵权,文武兼备,赐一些武官职。
原也可行的,苏彦想了下,反正眼下他会重掌苏家军,留下武将在朝中护她二人,也很好。
此间操作难些,但他已经无甚能予她,这点要求,总会尽力满足她的。
如此,也应下了。
江见月没有旁的事,只让他尽快办,抬手让他跪安。
苏彦恭敬退下,走出两步,回首见人倚在廊下,孤影狭长。
六日后,苏彦办好此间事,入椒房殿奉命。
江见月扫过卷宗内容,合卷丢在一旁,“还有一桩事需要苏相办。”
苏彦道,“陛下请讲。”
“朕不想看到你。”
苏彦闻言,抬眸看人。
少女深吸了口气,“朕不是圣人,朕就是个寻常女郎,有七情六欲。我们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朕受不了。苏相应当也觉尴尬,未来皇夫还是你亲侄子呢。”
“所以,请苏相离京吧。才得了荆州之地,投任何人镇守管理那处,朕都不放心,只能有劳苏相了。”
苏彦原是有此打算,想缓缓与她说。数月中,齐若明的话原一直回荡在他耳际。不想,这会她自己提了。
苏彦搓了搓手指,指尖湿凉。
半晌,面上浮起一层笑意,她能走出来,往前走,便是最好的。
至此他松下一口气。
相比前头给苏瑜抬门楣,他宁可她正常地宣泄情绪。
而让他真真觉得她有了寻常姑娘家的心绪反应的,是又两日后的召见。
她说,“苏相总会是要在朕七月大婚后才走。那么朕大婚前,给你践个行把。”
说这话时,少女双眼有些红了,她低着头道,“朕想再回趟抱素楼,等大婚后朕不要再见你,也不会再回去。”
“无需只有你我二人。苏相正常宴请,朕来饮一盏酒,足矣。”她忍着眼泪,颤声道,“你不是说,骤然调了温氏弟子的官职,提拔了他们,虽然温氏一族很满意,但是朝中还是有些声音的,道他们无有尺寸之功。如此,你宴一场,朕来一趟,给他们机会护卫渡层金,堵了悠悠之口……”
“臣去安排!”这样的要求,苏彦没法不应她。
如此,女帝重回朝堂,一个月里朝局呈现新气象。
首先是内史苏瑜被封承光侯,其母温似咏被封两千秩溧阳夫人,位比九卿。
其次是温门子弟中的任命正式颁布,四位被提拔为六百秩校尉,原在文职的十二位被调选为五百至一千两百秩不等的武官,现于苏瑜手下任职,半载后入女帝直属禁卫军。
最后是丞相苏彦八月赴荆州,调任荆州牧,兼管豫、衮二州,为三州总辖,位同三公,依旧享丞相禄。
而在女帝大婚盛宴前,丞相的抱素楼先开宴,乃离京别宴。
自是往来同僚姻亲无数。
因女帝亦往,为安全起见,亦为温门子弟初上任考虑,苏彦将宴会分了两场。绝大部分宾客都安置在了午宴上。
晚宴时,只余朝中部分同僚,统共二十余人,一殿尔。
清幽安静。
江见月来时,暮色已经降临,天上新月如芽。
诸人行礼跪拜。
江见月也没有多话,行至苏彦身边,将他扶起。
只将满殿群臣扫过,笑问,“内史呢?”
朝臣们掩声失笑,心道少年女郎情意来去如风,这会就开始念及未来郎君了。
苏彦请她上座,回道,“今日臣宴请,内史执掌京师安全,陛下又出禁中,他这会正在巡防。”
江见月走来正座,却没有落座,只扫向外头,又回想来时长街各要塞值守的官员,确乃都是温门子弟,很是用心。
遂笑着嘀咕,“内史虽掌治安,然巡防之类,又何须亲往!”
话落,只举杯同诸臣共饮。
君臣互敬饮酒毕,各自落座。
外头中贵人带宫人入内,给诸人斟酒。
“此酒乃宫中久藏的折柳酒,朕以此敬苏相。”江见月起身,行至苏彦身前。群臣随她一道站起。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她没有问他归不归,咫尺的距离,她持酒盏问,“悔不悔?”
声音很低,但足矣听清。
苏彦看着盏中玉液似琥珀,映出她容颜,默了许久方将气息压平,“不悔。”
杯盏相碰,洒出酒水几许。
少年女帝笑而仰首,一饮而尽。
但愿你永不言悔。
诚如江见月前头所言,她来此只一杯酒足矣。故而,这一盏酒之后,她未曾久留,起驾离开。
然翌日晨起,朝会上,却缺席了许多官员。
从丞相到廷尉到京兆府尹……细辨昨日赴抱素楼晚宴的群臣都不曾上早朝,女帝亦是抱恙在寝殿中。
太医令急急而往,后以药催醒,然少女浑噩,片刻才幽幽回神,从夷安出知晓的当下事宜。
正满腹忧虑间,楚王章继同苏瑜一道匆匆而来。
苏瑜有些狼狈,左臂抖得厉害,面色虚白,明显受了伤。
江见月看过他,让人扶着坐下,“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陛下稍安!”章继道,“二十三官员皆在抱素楼,只是同陛下一般被迷晕了,现在医官正在诊治。但……”
“但是什么?”江见月揉了揉昏胀的太阳穴,行至苏瑜身畔,蹙眉看着他小臂,低声道,“伤得厉害吗?”
苏瑜忍着痛,挤出一点笑安慰她,“不碍事。”
江见月转首又看章继。
章继顿了顿,开口道,“但是苏相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还差一截,先发这段,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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