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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的青年衣袍翩翩,神容冷肃,面上略有病恹,却半点不掩威仪。只被他轻轻地扫到了一眼,裴晵却手脚一缩,莫名的生出了些惧怕的意味。

    上皇犹如不觉,斟了屠苏酒,石破天惊丢出了一句:“三郎,不是说你遇刺了吗?怎么还下得了床?”

    裴晵猛地扭头看向上皇,却不知这一说究竟是哪里得来。他背上冷汗涔涔落下,直觉昨夜里有一番刀光剑影。当时家宴上,他以为是歌舞不绝,但恐怕父亲和兄长暗中又有了一番较量。

    裴昭漠然道:“都下去。”

    顷刻间,侍立的宫人如水一般退下,眨眼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裴晵呆呆立在原地,忽然间迎来一眼,如雷如电,他陡地醒悟过来,原来那所有人中也包括他自己,一时心跳如鼓,忙不叠的到外间去了。

    隐约间却听着一道冰冷嗓音:“见朕站在这里,父皇很失望吗?”

    上皇讶然道:“……解支林那个不中用的,难道你还会指望他几分?”

    凤光殿上,四目相对间,两人皆是一般的清楚明白。

    不仅仅指着昨夜,更说的是冬至。

    上皇不单单是教解支林去寻宁离理论佛经,也还差遣了人去等候消息。子时已过,一无所获,前去的人如同石沉大海不曾回禀,解支林更是杳无音信,他便知晓,那定是出了意外。

    但那又如何?上皇不甚在意的想,区区一个番邦蛮子,不过是取点乐子罢了。

    倒是裴昭借题发挥,此刻又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有几分出乎了他的意料。

    上皇道:“你派人跟在他身边,到底是萧九龄还是薛定襄?”还不待裴昭回答,又道:“想来是萧九龄罢……他与解支林有旧怨,让他去办事,肯定最上心。”

    眼见着裴昭不言不语,连嘴唇也微微抿着,一时笑道:“让我猜猜,宁氏那孩子现在如何了?我看你完好无损,该不会是他出了事罢……”

    裴昭心知昨日自己在凤光殿内提前离开,仓促之下,行迹定然落入了上皇眼中。这点子蛛丝马迹教人推测出来,实则半点不意外。

    他淡淡的道:“父皇想岔了,他如今好得很。”

    上皇端详他面色,道:“看来宁氏那孩子很得你心意。”

    久居大安宫,却知晓外界风吹草动,裴昭并不意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上皇昔年也曾执掌权柄,宫中若还是残存些耳目,在一轮一轮的筛查里躲了过去,也是寻常。

    况且裴昭也没有想瞒着他。

    却听上皇笑道:“可巧,当年宁复还也很合朕的心意。”

    裴昭冷淡道:“是么?只怕是父皇一厢情愿。”

    上皇目中伤感一闪而逝,旋即,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做派:“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如何看待,又与朕何干?”

    裴昭道:“父皇冷心无情,倒是不知道什么人能入你眼中。”

    上皇喟然摇头道:“三郎,你处处都好,就是太重情义了些。我便教你个乖,天家无亲,天家无私,天家更无情。”

    他目光悠远,不知想起何事,淡然道:“当年宁复还鼎力支持,只不过是在诸位皇子之间,选了朕下注罢了。他既然敢上赌桌,就要承受满盘皆输的风险,朕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这世上,本就不能事事都如人所愿。”

    可当真是如此?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非当年元熙帝仍在,难道宁复还能逃过杀身之祸?

    裴昭轻哂道:“所以父皇便想要除掉他。”

    上皇诧异道:“朕何曾做过这种事?那是老宁王走了,他回家奔丧罢了,寿命有数,生死在天……难道这也能怪到朕头上?”

    分明昨夜里已听归喜禅师说过,然而此刻听上皇提起,犹觉刻薄无情。

    若非上皇当年假意允诺,宁复还识人不清、为他所骗、信以为真,焉能安心归家?恐怕当时便从阿翁手中讨了旨意,携归猗一道离去。

    又怎会落得,天人两隔结局。

    他注目着颜容已经有些枯槁的上皇,一针见血:“但你却故意把归猗扣在净居寺中。”

    上皇一声哂笑:“难道你不曾把宁家那孩子扣在京中?”

    裴昭淡淡道:“各地世子进京,不过徇旧例而已。”

    “是么,好一个徇旧例。”上皇端详他神色,微微一笑,“难道你不曾想让那孩子为臣为质,教宁复还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轻慢的语气里有种在握的笃定。

    那样的神情,裴昭不喜欢。

    “父皇以己度人,莫不如是。”

    他心道,难道他不愿意放宁离离去吗?昨夜滁水渡口,他已承诺可遣人护送。建邺风狂浪涌,他亦不愿少年卷入。可犹记得轻言别离时仓皇神情,涟涟落下泪来,建邺城中并无一人可使他驻足。恍然间又想起归喜禅师枯皱面目,年迈僧人拼上触怒天颜也要问上的那一句……

    这一瞬时,心思浮杂,胸中牵扯着痛,骤然间发作。裴昭一时难控,低低的咳了一声。

    错落灯台,明亮光影,纤毫毕现,照出青年面颊,苍白而不见血色。

    上皇听了那声低咳,目光翕忽,终是叹了一口气:“三郎,且歇歇罢,你还能够有几年?”

    那目光中似有疼惜,似有怜爱,彷佛当真是年迈的父亲,循循劝说着染病的儿子。可这之中,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便是他的这病……

    温言良语,不过是镜花水月,皆是虚幻。若要触碰,冰冷得寻不着半分温度,若要再多看一眼,便足以将所有父慈子孝的幻想都戳散。

    【不过是猫哭耗子的眼泪,最为虚假的慈悲。】

    他的父皇,仁寿帝,是不折不扣的政治动物,冷漠多疑,刻薄寡恩。肝胆相照的挚友,在他眼中不过走狗工具,年幼稚弱的孩童,更是比草芥还低贱。

    有谁曾被他奉若掌珠?

    裴昭淡淡的道:“冬至之后,朕便遣人去了雷州,教人探望了一番齐王。”他顿了顿,轻哂道,“倒是记错了,如今哪有齐王,不过是罪人裴旻。雷州岭南之地,多烟瘴蚊虫,又有湿热恶气,罪人裴旻从前养尊处优,不堪其苦,年时已病倒了三回。听闻他常常北望,每逢节令,都会感念父皇的恩情。”

    他忽然拍了拍手,倏忽间,内侍无声步入,手捧雕花木盘。绛色绒布上,只见得一枚金澄澄的长命锁,饰珠镂玉,光彩熠然。

    “这是齐王世子满月之时,父皇亲自赐下的,不知父皇还记得几分?”

    上皇面色霎时一变:“你将他怎么了?”

    殿外忽然响起了孩童的哭闹声,撕心裂肺,一声声的,极为揪心。

    上皇定定注目于裴昭:“稚子无辜,三郎,这可不像是你会做出的事情。”

    裴昭一哂:“父皇方才不是教了朕吗?天家无私,无亲更无情……不过是谨遵您的教导罢了。”

    至于稚子无辜……

    裴昭冷笑了一声,更觉得荒谬透顶。

    “‘黄泉竭’,无色无味,形若清水。若是教人服下,便可以使得人身体受损,日积月累,逐渐衰败,不知不觉走向死亡。若是不明就里的医者前来查探,也只会以为是孱弱多病,无能为力。”

    “若是幼童中此毒,只会以为是生来体弱,有早夭之相。”

    他一字字道出,凤光殿中,静的可怕,几乎是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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