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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落在雪中透红的双颊上。

    那颜色看上去极好,可也太好了。

    是孙妙应与他用了药吗?教他维持住一副气血充盈的假象。

    但究竟是用药激发,还是自身生机茁茁,之间会有细微的差别。更何况以孙妙应对宁离的爱护,他不觉得会开出那等药方。

    心中稍稍松缓了一些。

    他声音轻缓若飘落的羽毛:“不能说?”

    宁离:“……”

    宁离早已经习惯了裴昭看来的眼神,可事到如今,也不由得低低的咳了声,生出了一些难言的窘然。

    他吞吞吐吐,说一个字能吞三个,模糊的音节转了几圈,半晌,终于道:“也不是不能说?”

    “嗯?”

    微微上扬的音调,代表着心中疑惑,又有轻缓而不容置疑的催促。

    宁离:“……”

    宁离那当真是一句话在喉咙里回旋了八百次,都已经到了唇边又说不出来。要他怎么讲?

    ——我诊出喜脉啦!

    不不不,这不行,从那天知晓后,他自己消化反刍了足足有三日,已然对这个消息接受良好,可是行之呢?

    行之能够接受吗?

    他会不会觉得很荒谬、很奇怪,觉得是什么玩笑呢?

    宁离决定先拖延一阵,好生调理一下语言,具体表现在,先做一点正经的事情。他手上拎着那只乌木匙,在碗中搅了搅,浓翠的药汁跟刚拧出来一样:“你先把碧流光喝了。”

    裴昭掀开眼皮,意思是答应了。

    两人一个人喂,一个人喝,纵使宁离从前生疏得很,但式干殿里已经受了那么些遭,耳濡目染也学了些。

    眨眼间碧流光就只剩下一个底,这药喝着是一股子雨后的青草味儿,还夹杂点泥巴的腥气,味道虽然比那些苦药轻,但还是不太好喝。

    宁离眼疾手快,从匣子里翻了颗糖杨梅,一股脑儿塞过去。

    裴昭猝不及防,险些把他手指给咬着。微酸的滋味在舌尖绽开,不多时又有回甜。

    果然是一碗苦药必定伴随着一颗糖。

    “宁宁。”。

    又在喊他了。

    拖不下去的。

    冷静些,迟早是要告诉行之的,这是另外一个爹呢!

    可万一不能够接受怎么办?

    要是接受不了……那三年之期一满,自己就拍拍屁|股回沙州,阿耶也不用再督促监测自己读书了,教育娃娃直接从下下一代抓起罢!

    宁离是位头脑活络的小郎君,东边不亮西边亮,这样一想,好像也是一条出路。于是心中大定,当即就将手中的木碗放下,几步走到了书架边,去拉下方的木屉。

    他的那些信,收到以后都没有归拢走,就在式干殿内殿里搁着,如今这边的木屉,倒有大半都搁着他的东西……

    木匣样式有几分眼熟。

    裴昭心中一跳,已然认了出来,那彷佛就是前些日子宁离从沙州收到的那一方,里面放着的是宁王的家书。

    他还记得那一日宁离的模样,魂不守舍,泫然欲泣。自己到底是没有舍得追问,却不妨宁离在这一世又取出。

    宁复还究竟写了什么?

    暗探发来了密报,西域各国还算安分,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在惹事,如今沙州也无恙,是什么惹得宁离大动愁肠?

    薄薄的信封放在一旁,取出来信笺,却只拈了后面一张。余光中瞥见的字迹,铁鈎银划,自有风骨。宁离将信笺展开,彷佛是想要教他去看。

    裴昭微微阖上眼眸:“宁宁念罢。”

    他却是想要从宁离读信的声调里,捕捉到几分情绪。答应也罢,拒绝也罢,可怎么见着,宁离忽然咬住了唇。

    那是心中为难之际才会有的情态,想必要教他读这信,定然不一般。

    目光似萤火飘忽,落在信上,又落在他面上,几次来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下不定决心。

    忽然将那信笺朝着他眼前一放,语速极快:“我不念,你自己看。”

    真是……

    小郎君又要使小性子了。

    裴昭微微一笑,见宁离情态十分自然,那担心就更放下一些。总归答案便在自己跟前,又何必在小事上拂逆宁离?

    想来瞒着自己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目光落到那信笺上,应是前面几张没取来,这一张上沙州的风物正说了一半。似乎是今年雪大,把宁离从前养鱼的青石缸挪到了屋内,不过月牙泉也冻得结冰,如今是钓不起鱼了。

    裴昭一目十行落下,忽然间微微一凝。

    这往下说的是……

    他忽然间一阵阵失神。

    原来宁离并不曾有生身母亲,原来他是归猗以男子之身诞下。此时此刻,从前所见,那些疑惑中的语焉不详之处,刹那都得到了解释。

    怪道宁离会从娘胎里带出黄泉竭,那可不正是上皇给归猗下的毒?

    怪道归喜禅师对上皇恨若如此,对宁离态度又有些古怪。

    怪道宁王当即便请封世子,又将陈则渊撵出了沙州,甚至不教那风言风语,透露出分毫。

    那是心爱之人九死一生为自己诞下的孩子,爱若珍宝还来不及,又怎么能忍受旁人对怀中娇儿指手画脚?

    更何况那陈则渊迂腐不堪,空有大儒名头,行的却是泥古不化之事。他口口声声必提上皇,宁复还深仇大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给他一个好脸色?

    元熙十九年,春归建初。

    原来那并不是一对高山流水的挚友,而是两心相印的情|人。

    “……行之。”

    耳边骤然响起的一声,简直是千回百转,所对上的眼眸,彷佛也躲躲闪闪。明珠微光,便见得宁离悄悄地看他,又埋下头去,但没过得几个呼吸,又凑将过来。

    这封家书,是宁离怀疑自己并非宁王亲子,去信沙州得到的答案。

    亲得很。

    再没有比他更亲的了……

    “你会觉得奇怪吗?

    原来那日的魂不守舍是为了这事,雕花窗前的场景犹在眼前。小郎君得了信,指节都攥得发白,眼眶红得都像是哭过。

    心中怕得很罢。

    还是鼓起勇气,将最深的秘密和盘托出。

    裴昭心下柔软:“这有何奇怪?天下之大,不知多少奇人异事。令尊以男子之身,将你诞下,那必然冒了很大的风险,我还要佩服他的勇气。”

    “真的么?”

    “自然。”

    十七年前。

    那正是自己在净居寺中小居的那一年,也就是在那年,遇到了帘后讲经的僧人,赠来一盏碧海燃犀灯,此后前路未卜,生死飘摇。

    他心中忽然一阵颤栗,怀中少年彷佛重逾千钧。那是归猗剖开血肉、碾碎筋骨、险死还生,才带至人间的珍宝。

    “上皇不仁,令尊当时想必吃了很大的苦头,女子生产尚如鬼门关……宁宁,他一定很爱你。”

    宁离低低的说:“我想也是。”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抹惆怅,喃喃道:“如果当时阿耶没有被骗,他们都回了沙州就好了。”

    倘若没有被上皇蒙蔽,倘若求得了元熙帝许肯便当即离开,便至塞上,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何至于如今惨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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