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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蕴他仙骨》50-60(第8/18页)
“絮因。”祝好未等她言罢,直接开腔打断,注目却全然不在方絮因身上,而是打眼细察周景,她见祝好满面焦灼,遂朝祝好的视线纵目,方絮因忽然掠见祝好眸中燃起的一簇闪光,紧着耳畔传来马儿嘶鸣声。
她将纸团塞入方絮因手中,落下简短几字,“絮因,烦你将其交予我家夫君。”
方絮因低头一看,是一小团草纸,她还想再问,抬首间,只见嫩杏衣料拂过左近车辕,除此之外,哪还有祝好的身影?
她回想将才祝好万分起急的情态,料及手中看似平凡的纸团定然潜藏着急务,方絮因为此拨开重重人群,三跨两步,一刻不敢停地往祝宅的方向奔逐。
倏地,方絮因劈面撞上一人,她不受控地跌跤在地,直觉脑内被撞得火星子四溅,耳际除却闹市的嘈杂声,另有一道温润却惶急的男音入耳,“姑娘?你如何了?姑娘?对不住!鄙人陈词,初涉淮城,我……我唐突了姑娘……”
方絮因半眯着眼,青年高挑精瘦,皂色圆领袍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他的下颌将将冒出胡茬,头脸却很秀俊,好比玉石蒙灰,只不过疏于打理,眈向她的一双眼却干净清润。
她无暇搭理此人,方絮因的手背擦破了皮,隐隐作痛,她两手握了握,除开痛觉,再无其它。
陈词眼跳耳热,迟迟不闻小娘子答腔,而是自顾自地在地面摸索着什么,两眼不停地扫视四近。
“敢问姑娘在寻何物?”他留心方絮因手背渗出的薄血,慌忙自夹袋抽出洁净的布巾递前,“姑娘,你先将伤处裹好,我同你一道踅摸。”
“不必。”方絮因起身,头也不回地踉跄前行。
来人却是块狗皮膏药,牢牢黏在她身后,直至方絮因拦下途经的马夫,登上车舆,才将他彻底甩开。
祝好言她一会儿便回,是以,宅门并未落锁,反之大敞,方絮因越过高槛,映入眼帘的是宋携青矮坐杌凳,两手浸没盆中,正搓洗吸饱水的花絮被褥。
君子端方,发束竹簪,着一身月白襕衫,身作儿郎,一双手却非执笔,亦非执剑,竟自卖劲搓弄被褥,袖袂不防曳入盆内,打湿一片,他却视若无睹。
宋携青将两手从皂水中抬起,其间一只手缠着素白布绦,眼见搓洗半晌,因他沉浸梦魇刺破掌心,以至滴落血渍的衾被仍未洗净,宋携青顿觉头疼,实在不行……为她买一件一样的,抑或令濯水用术法消去。
他喟然一叹,将被褥捞起,就手拧了拧,继而攥着被褥两端向前一甩,只见被褥当空短暂地铺平,水珠顺势挥洒一侧,宋携青挽着犹自泫水的被褥,行至左近木桁,将其平整晾开。
不远处的女子面显踟蹰,宋携青拈好被褥,侧身问,“翩翩方才出外,你二人不曾撞面?”
方絮因将巨细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纸团丢失,她愧歉道:“对不住,我方才应当……”
“方姑娘。”宋携青站在一片阴影里,方絮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她确定,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烦请你以家妻与妙理走失为由报官,方姑娘可曾瞧清马夫的模样?若瞧清了,摹绘一幅画像向邻近的户铺打问一二,寻获车夫,即知翩翩的去地,至于纸团,亦需探问当街之人可有撞见向翩翩递信的信客。”
……
濯水三妖逼近内院时,宋携青只顾把弄掌心渗血的布绦。
伤口是祝好硬拽着他的手包扎的,如今下了水,伤口再次裂开,若被祝好知道,定少不得吹鼻子上脸的同他动气,思及此,宋携青阴沉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斜刺一道杀气迫近,宋携青眈着掺混血与皂水泫滴的血珠,平静道:“若你等想趁此机杀我,不再受制于我,那么,请任便。”
话落,自虚空飞掠一支尖利的枯枝,在宋携青眼珠毫厘之地顿止。
“杀了我,兴许你等得以偷得一刻逍遥,不过……”他蓦然抬首,眼里的戏谑之色昭然,“弑神者,倘使修为在神祇之下,定当身受反噬,死无葬身之地,我如今虽失神识,然尔等,以为自己能够踏出此宅几步?”
他望向一侧的濯水,淡声问:“你也要反?”
濯水盯着他,却不答此问。
虺蛇所化的女子催使枯枝推进一分,尖端直逼他的眼球,虺蛇恨恨道:“我呸!你分明已失神力,何以称之为神?我三妖是你点化成形的不错,可你日日将我们困身此宅,亦不许我们私用妖术,我们虽已得道化形,却活得这般憋屈,还须为你照拂柔弱的小妻子,难道你不该死?”
宋携青屈指弹开枯枝,抬脚将其碾碎,“摆脱我的限制后,你想做什么?”
“尝遍天下珍馐,浪游九洲四海,玩遍漂亮男人,不行?”
宋携青睨她一眼,“不是不行,只是,若非我将你点化成人,如许抱负,单以你的资质再修炼个千百年,也难以遂愿。”
虺蛇气急败坏,“你!”
他眼掠狸猫,视线一时落在濯水身上,宋携青意有所指地问:“琴瑟宫的法器没少下手吧?松樾不曾发觉么?”
濯水猛退两步,“……赤、赤裸裸毫不加以掩饰的威胁?”
宋携青并未辩驳,他一圈圈拆解掌心缠得奇丑无比的布绦,轻淡道:“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助我寻她,若她无事,放你们自由,第二,杀了我,你们三妖亦得为我与妻子陪葬。”
一时间无人作答,在极长的静寂后,反而是宋携青续道:“想好了么?我的耐心已所剩无几。”
狸猫躲在虺蛇身后,轻扯她的衣袖,“姐姐,要不我们……”
三妖皆知弑神的后果,若他仍是神籍,只是暂失了术法……
虺蛇无可奈何,只好咬牙切齿道:“人神,你最好说话算话。”
一语言罢,她与狸猫双双一闪,消失在内院。
宋携青见濯水泄气般的席地而卧,劲风吹起他一缕被汗液浸透的发,他问:“日前,我曾叮问,妙理此去是否真只为归旧乡,你是如何答我的?”
惟有亲近之人方可令祝好慌张失措,而他未失神通前探得妙理近日气数不平,他已然婉言提醒,却不想尚能累及祝好。
濯水干咳一声道:“我借法术探了,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回乡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她自个儿的心思是回乡,奈何半道遭劫,我也就说不准了,您说是耶非耶?我个刚化形的小妖还因擅以妖术窥天,吃了不少苦头……我实打实地尽心竭力了。”
“之所以吃苦头,正是因你试窥天机,若她真只是回乡那么简单,岂会与天机搭边?濯水,你不仅不见长,也未下定心好好修道。”
“……那我也不可能难受了来同你说吧?男已娶,女未嫁的,不妥不妥。再说了,我一个将将化成人的小精怪怎知这些个有关天机的弯弯绕绕?也不曾学过。”她自暴自弃地长叹,“还有,自方才祝娘子的友人入内,我就预先探视她的形迹了,你猜怎么着?因你前些日在她身上下的破术,我为妖身,压根儿无法探得祝娘子分毫。”
言下之意,在揶揄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携青搓揉眉心,“你曾在九重天以天水养息,因此方可出入琴瑟宫与天界,濯水,寻池荇。”
“不去。”她拒绝得干脆,却已自地上起身,当即接道:“我且问你,若你答得好,我定将祝娘子好好的带回来。”
“当年你寻得阿临时,她尚未绝气,你可知?就算那时你不知,如今知晓了,你会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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