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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蕴他仙骨》90-100(第9/19页)
至已结起一层薄痂。
她屈膝一闻,药香清冽,正是出自摊档小童的瓷瓶伤药。
思及此,祝好忽觉蹊跷,卖药的小童怎的还未来府中讨银?
正思忖间,厢房外隐隐传来低语——
“祝小娘子可醒了?府外来了个作书童打扮的小子,道是寻祝娘子讨药钱,人瞧着灰头土脸的……莫不是招摇撞骗的小骗子?竟敢骗到咱们府上……”
“尚未醒罢?少君早间离开厢房时还特意叮嘱了,不得叩门打搅,由着姑娘睡。”
“依你之见,我这就去将人打发了?”
“……我何时说过这话?”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下,直至瞥见房门大敞,自里步出一位俏女娘,俩人方闭口不言。
祝好走起路来倒是无碍,只碰着伤处才觉着疼,她步履轻盈地上前,道:“快带我见他。”
俩人见她如此急切,一想少君待这位姑娘格外上心,时不时出入其居所,更是不敢怠慢,忙在前引路。
但见那小童果然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原本还算白皙的肤色不知怎的竟沾满烟灰,细看之下,两鬓的头发丝都被火燎得微微卷曲。
祝好皱眉,一面取银一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童嗫嚅道:“家中走水。”
“你前几日为何不来取药钱?今日家中走水反倒……”祝好狐疑地打量他一眼,“敢问你家住何处?”
小童咬咬牙,整整十五枚铜板!他何尝不想早些来?怎奈不分青红皂白的学子只管堵在他们家大门!数日不得出,好在吏部总算是还大人一个清白!若是再晚些,他岂不是得跟大人一同锒铛入狱!科举鬻题可不是小事!
“公孙家。”小童斟酌片刻,眼前的姐姐既然肯买他的东西,想来是个良善之人,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我是公孙葭大人府上的书童,平日里帮着大人归整些书册典籍。”
他家中妹妹自小患有心疾,为筹措药钱,不得不多做些活计贴补家用。
幸得公孙大人收留他兄妹二人,而且公孙大人虽是个朝臣,医术却也相当了得!尤擅针灸之术!每每妹妹患疾,大人无需用药,只消几根银针,便可保妹妹无恙。
只是生自娘胎里的心疾,终究难以根治。
大人的药房里摆着好些奇药,见他可怜,便允他拿些成药去卖,只不过叮嘱他咬定是从江湖游医处得来的方子。
公孙大人既不愿教人知晓他精通医术,那么,此事他自然不敢多言。
却见身前貌若天仙的姐姐眼珠子一转,攥着铜板的手忽地一顿,只落下十枚铜板。
小童瞪圆眼惊道:“不是说好我为你赊账,你回头便还我十五枚铜板吗!”
“对呀。”祝好点头应和,偏又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只是我今日尚须采买,生恐银钱不凑手,不如……明日我亲自登门,将余下的五枚铜板给你送去,可好?十枚也成,只当是利钱了。”
“你分明是瞧我年纪小,耍着我好玩!”小童不干了,气得脸颊红彤彤,抓过十枚铜板转身便走,“另五枚我不要了!你休要寻我!否则我家大人准你好看!”
祝好踮起脚尖,目送小童渐行渐远,她执意道:“明日我必登门相谢,不仅还你药钱,还得多向你买几瓶伤膏……”
公孙葭?
祝好试图与记忆里的某桩传闻、某一人对上,待她回过神,竟已游行至李弥彰的住处。
此人虽是她捎回府的,却因日内变故迭生,险些将他忘在脑后,好在宋携青多有纵容她,并未将李弥彰逐出宋府,甚至于……直至今日也未追问她带回个男子的缘由。
屋门半掩,祝好透过一隙门缝瞧见李弥彰正襟危坐在矮案前,他一手提笔,一手压着册眼熟的墨灰封皮线本。
祝好暗道不妙,顾不得膝上将将结痂的伤,只一个箭步夺门而入。
李弥彰老远见一身杏裙的小娘子疾步闯入,裙裾在风中翻飞,半散的青丝拂过她因急促喘息而微张的朱唇,他秉笔的手莫名一顿,竟忘了遮掩案上的线本。
二人一立一坐、一高一低,各自攥在线本的一角上。
因此一遭,笔杆自李弥彰的指尖滑落,骨碌在案上时,砸出一朵不大不小的墨花。
祝好低头一看,正好瞥见一行小字:宋琅为博明慈帝垂青,当朝诛戮良将于殊。
“于夫人哭夫,祈安丧母,难道你不在场么?”她的峨眉皱成一座凸起的小山峰,喝道:“可为着赚几个破子你仍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李弥彰一怔,这些时日他一再琢磨,她究竟要教他做什么?宋府又有什么破职可谋?
如今对上她因愤懑而微微泛红的眼,他忽有所悟。
他回想这几日的种种,他李弥彰绝非愚钝之人,心下已然明了,自然也看得真切。
宋琅非但无过,甚至为着素不相干的人与事倾力周旋。
李弥彰从案上摸回笔杆,笔锋一甩,将线本上已成文的字句划去,末了,他将笔折断,抬眼迎上祝好,“行了吧?”
他委实不明白,眼前的女子是何等的纤弱,分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怎敢在御驾前睁着眼胡拉乱扯?还有宋琅,他不是素有奸佞之名么?又为何偏与皇帝不对付?
李弥彰隐隐觉着,此二人怕不是都有些疯病。
他垂眼眈着被墨迹掩盖的字句,眼下宋府既供着他的吃喝,他自然不便如此书,不过……
他李弥彰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若有一日被逐出宋府,或是穷途末路,他照样捡起笔杆子借着宋琅当噱头,换几文活命钱。
正思量间,忽有轻如鸿毛的一物什拂落在他鼻尖,李弥彰眉头一皱,搁不住倾身打了个喷嚏。
祝好忙将半散的发捞回,她退一步,歉然道:“失礼了,李学士。”
他正暗自诧异这女人除却在宋琅面前竟也有稍稍温婉的一面,却又见她猛地撑案而起,一张芙蓉面几乎揉作一团,恶狠狠地对他道:“眼下被我逮个正着,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划去了,谁知你日后……”
“祝好!你休要欺人太甚了!”李弥彰怒极反笑,面上闪过一丝教人戳破心思的局促,他索性撕破脸皮道:“若你们肯日日供我衣食住行,按月舍银,教我不至于饿死街头,李某自然不会再撰写有损宋大人清名的文章,便是命我为宋琅写些歌功颂德的锦绣文章也未尝不可……”
祝好闻言一愣,果然文人多厚皮。
她正欲再言,余光却自大敞的门外掠过一道青影,祝好心头无端一紧,哪还顾得上什么李弥彰赵弥彰,她提起裙裾,举步便追。
眼见青影行将隐入花木深处,祝好唤道:“宋携青,你等等我……”
那人的步履不受控地放缓,祝好忍着膝间隐隐的刺痛拦在他身前。
晨风
拂过,她额间已沁出细汗。
宋携青面色阴郁,视线在她膝处飞速地一瞥,不见洇血,方移开眼。
他浮想将才撞见的一幕——女子的青丝垂落在男人鼻尖,二人隔案相对,男人倾身迫近,无一不刺得他两眼生疼。
她为何能与旁的男子也那般亲近?她不是说心悦于他吗?不是说是他的妻吗?
昨日她分明还伏在他怀里啜泣……抱着他不肯松开分毫……
为何今日却……
宋携青抬手轻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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