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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世子今天跑路了吗》60-70(第14/19页)
见一道浑浊脚步声,是内侍在殿内匆匆行走。
那内侍急急忙忙的道:“张总管,外间的人是世子!”
张鹤邻心中一跳,电光火石间滑过了几转,他目光示意李奉御在侧,急急地迎出去,刚好见得殿外,雪衣狐裘的少年郎君正站在阶上,怀中犹抱着两枝血色梅花。
甲胄森寒,兵戈雪亮,那气氛已然是有些剑拔弩张,薛定襄引而不发,眼见着就要出手了,他急忙道:“薛统领且慢!”
听见他声音,那少年倏地转头看来,一张面孔上又是惶然又是焦急,脱口而出道:“张管家!”
张鹤邻定定的站住,到了此时,面上还做着一贯的笑容:“宁郎君怎么来了?”
宁离原本就急得很,见张鹤邻这时节还笑,心里顿时更慌,彷佛没听见那句话似的,不答反问道:“行之在里面是不是?”
张鹤邻笑容一时顿住,便是薛定襄,双眉亦是一轩。
这里根本不是荒僻山野中的别业,而是帝国的中心,皇帝的寝宫。高悬的匾额上,式干殿三字,分明不容错认。
薛定襄也知,君王似是对宁氏的世子有几分偏爱,但这其中有几分信重,只怕远远到不得眼下这般。实际上,除却他、萧九龄、张鹤邻与李御奉之外,根本不该有外人得知内中情况。这宁氏的世子又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窥测帝踪?。
眼见张鹤邻不答,那笑容也是薄薄一层。宁离立时追问:“他的病又发了么?”
张鹤邻思索之间,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有劳宁郎君挂念了。”
那无异于默认的话语,顿时教宁离眼圈一红,喃喃道:“当真出事了,对不对?他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宁离立时要上前,却被人拦住。薛定襄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却不是向着他,而是向着张鹤邻。
“他如何得知这些?”薛定襄沉声道,“何况他身份十分敏|感,不可放到陛下|身边。”
张鹤邻一跺脚,咬牙道:“且放行罢,若是出了事,由我一并承担。况且薛统领你就在边上,难道还怕有事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
薛定襄挑眉,正要驳斥,谁知宁离已经顾不得了。他只觉得手上骤然一股大力,错愕间竟没有拦住。下一刻,便见着那少年步履匆匆,已是直奔殿内而去。
他心中暗骂一声,顿时冷冷甩下个眼刀,急忙忙也跟上……
重重帘幕后,只见得榻上青年,昏迷不醒。原本俊秀的面容,也是苍白而憔悴。
空气中彷佛飘浮着一股冰寒的气息,带着腥甜血味,若隐若现。
薛定襄虽是默许,心中仍是警戒,他紧紧地跟随其后,掌上真气凝而不发,正见得那少年怔怔跪在榻前,一张面容失魂落魄,骤然间仰起头来,却是脱口而出:“黄泉竭!”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目光转冷,如雷如电劈向了张鹤邻。
这等生死攸关的秘事,难道也是能不知轻重的向外透露吗?张鹤邻竟然糊涂到这般地步。
哪知张鹤邻面上,也是一派并不作假的愕然。
“宁郎君……你说什么?”张鹤邻不敢置信。
宁离嘴唇翕动,喃喃低语。可在场之人,听得分外清晰。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黄泉竭。
那神色间几分恍惚:“……我早该想到的,是黄泉竭!”
张鹤邻低声道:“宁郎君也知道这毒吗?”
殿内静得很,并没有得到回答……
宁离望着裴昭憔悴的面颊,探入被子里,去摸他的手。所触及的地方,指尖掌心,连手骨都是冰凉一片。
寒意冷冷的浸人。
他又将锦被掀开了些,要去探裴昭的脉。
骤然间被人截下,一双大手不容拒绝的按住了他的手腕。
宁离轻轻抬头,认出是先前不许他进来的那一位,那指掌像铁做的一般,好像生怕他有半分不端。
张鹤邻在旁轻叹:“薛统领,便让世子瞧瞧罢。”。
薛定襄居高临下,双目冷冷的盯着那少年,只要稍有些不对,掌中劲气便会霹雳般出手。
他记得眼前这少年修为不过是观照,九龄说起时,还很是不以为然。何况他也曾亲自探过,料想一切都应在掌握之中。
这一探须得几息?此后又如何将他打发?或是将人囚在宫中,不使他向外透露半句。
念头还未转过几转,他就见得那纨袴的世子转过了头来,雪白的面孔惶惶然不掩,一双眼眶已是通红:“他都已经中了黄泉竭,你们怎么还能让他修习‘镜照幽明’!”
话语未落,两行泪滚滚落了下来。
可那四字入耳,众人心中俱是一震。
却见宁离陡地起身,跌跌撞撞扑向了一旁,动作急切之至。薛定襄不及思索,掌中劲气立时出手,张鹤邻顿时失声:“宁郎君……”
宁离已是跪倒在地,一把掀开了桌下的竹篓,对那袭来的真气浑然不觉,彷佛惊涛骇浪加身不动。
薛定襄不想他竟是去捉那只竹篓,知晓是自己判断有误,霎时间偏转掌风,不幸中万幸,并不曾击中,却是教那桌边的陈设,淩乱落了一地。
竹篓中角奎嘶嘶,声声发寒,透着薄薄的膜片,见得两只血红不详的瞳孔。
“取这蛇是要做什么?”少年嗓音发哑。
殿内悄悄,无一人回答。
可哪里还需要人作答!宁离已然猜了出来,心中发绞,嘶声道:“你们这样做,只会害了他!”
若非万般无奈,谁又愿意这般!
薛定襄夷然不悦,面浮冷笑:“小儿无知,大放厥词。”
却得了张鹤邻一道眼神,制止示意。
“宁郎君有所不知,眼下已经是别无他法。”张鹤邻解释道,“主君幼时便已中黄泉竭,毒性已深,万不得已,才用了这以毒攻毒之法。”
宁离嘶哑道:“但是这样毒性只会越来越深,无异于饮鸩止渴。真想要救他,得把毒解了才是。”
张鹤邻苦笑一声:“奴婢如何不想,只是这积重难返,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是难啊……”
第68章 鲸脂 碧海青天,燃犀下看
68.
有哪个心中不想?
可百般思量,千愁万绪,说到底,终归是,难,难,难!
“当务之急,是教主君醒来,这才能论其他。”张鹤邻心中有一个猜想,目露恳求,情不自禁向着宁离,“宁郎君……”
并不待他说罢,宁离头也不回,已然斩钉截铁:“还有一个办法。”
殿内几人霎时屏息。便是心存怀疑如薛定襄,呼吸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碧海燃犀灯。”。
犀角灯盏粗犷古朴,被武威卫快马加鞭送来。张鹤邻小心翼翼接过,目中既是谨慎更是激动。宁离年纪虽轻,但神情气度却莫名的教人信服,在这走投无路之际,使人止不住又生出些期冀。
归猗所赠的这盏灯,在陛下少年时节之后,便已经搁置,众人都当它无用,早是抛之脑后。还是先前陛下要送给宁世子,这才从库房中找出来。天可怜见,此时竟能派上用场。
也不知宁离点名要来,是要施展何等手段。
若是他所料不错,这位年轻的小郎君,说不得当真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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