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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提供的《世子今天跑路了吗》110-120(第6/12页)
奉,可官职也没得个……倒似是伶人取乐之流。”
“若当真爱重。必然有妥善安排。怎么会如此轻浮?”。
宁离听得微微一怔。
他先前那晚辈礼节,只是为着归喜禅师为归猗师兄,为着这位老僧当年曾对归猗诸多关照。然而此刻在那切切的言辞中,倒是觉出了几分真心来。
倘若不是真心实意,又何必在这时,说这么些得罪人的话?
而他与行之之间……
宁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微微笑着道:“我都晓得的……”
“师伯,你不要担心。”。
少年人的目光掠过宫阙楼阁,又一次落在了湖光波影中的殿宇。他知晓那座殿宇,名为“凤光”。
他那一时,静静地想,如果当年上皇不曾从中作梗,想必一切都会很好的罢?
暮风吹过了林间梢头,卷起了片片枯叶,穿梭过宫墙小径,落入了淙淙的水沟。
那些枯黄的叶片身不由己的随波流去,无数曲折之后,终于导入了浩渺的芙蓉池间。
沿阶而上。
暮色熔金,折射在青碧的琉璃瓦上,将巍峨的殿宇,照耀出一片波光明艳。
幽深内殿中,不见侍奉的宫人,只有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影子。
上皇将将服了寒食散,面色奇异的红润,正在殿中急步行走。桌上冷酒已被一饮而尽,只剩得只空空酒樽。
他神情中似有迷乱,又有癫狂,竟对影子的到来分毫不觉。直到过得许久,身骨中的火气才稍稍消得一些,靠在了殿中的长榻。
上皇看向了暗处的影子。
“陛下……”那影子耳语数句。
“三郎他走不得路了?”上皇目光浑浊,忽然大笑,“朕便知晓,那黄泉竭,哪里有这么容易解开!”
第115章 雄黄 宁卿,到朕身边来
115.
“黄泉竭”,宫中秘药,无色无味,形若清水。若是幼童中此毒,只会以为是生来体质虚弱,有早夭之相。
当年早已经有人断言过裴昭活不过弱冠,如今还能站在跟前都是奇迹。
这不,正妄想着解开剧毒,便受反噬……可当真是天意昭昭?。
内殿中弥漫着一股辛辣且刺激的气味,彷佛炼丹后的烟气,迷离扑鼻。那有轻微的与端午驱邪的雄黄相似,然而浓烈程度不知更甚多少。
石英、钟乳、赤石脂、硫磺……或许还掺加了更多的丹石,炼作这据说能长生不老的秘方。
上皇又斟了一杯酒,那或许是心绪激动,欣喜若狂,冷酒激发了体内还未完全散去的燥热,顿时间,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呛咳。
许久之后,殿里只听得他彷佛风箱一样剧烈的粗|喘声。
“三郎……”
那个孩子出生时正是三月十三。
如今又将要到这个时间。
各地世家、使臣为祝贺天子圣寿,入京观礼……细细算来,已经没有几天了。
“有了希望再破灭,那滋味想必并不好罢……”
以为请来了孙妙应便能药到病除?当真是痴心妄想。
如果不自以为是,说不定还能稳定些局面,可如今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如瘫子一般躺在床上。千秋节那日,裴昭要如何露面?如何将弥天大谎圆上?
而他若仍病体难支,更不知会掀起多少惊疑与波澜。
影子有些不解:“三殿下为何不取消千秋节?”
“那是他先前自以为成竹在胸,还未病成这般……”上皇神情莫测,忽然一声冷笑,“咱家三郎这性情,也不知随了谁,最是骄傲自负。他定然是熬坏了根骨,也要撑着去太极殿。”
而到那时……
上皇面容晦涩。
儿子这种东西,死了便死了。当年宫变时已经没了两个,眼下,也不嫌再多……
青鸟展翼,彷佛一道翠色的流光,飞过了连绵城池,苍茫大地,最终,消隐在怒涛翻涌的海天一线。
出乎意料,狂风暴涌里,那海上小岛一处,竟然有一片晴空如洗。
天穹苍碧,如玉如镜,倒映着幽黑深邃的海水,巨浪拍打在岸边起伏嶙峋的巨石上,化作如琼碎雪。而在最孤峭、最险峻的那一处礁石之上,竟有一道身影,峨冠博带,静坐如渊。
海风漫卷,狂浪呼啸,而那衣袂在风浪中纹丝不动,岿然于广袤沧溟之间。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1]
青鸟携着呼啸的风声,于空中俯冲而下,却在入他三尺之处彷佛受无形气机牵引,温驯的飞入了他的掌心。羽翼舒展间,化为了一卷信笺,又在他的指尖无声消散,若点点流光,沉入万顷碧波。
峨冠男子缓缓抬眸,目光冷冽而不可测,他无声的眺望着远方海天交界处,彷佛穿越了千顷海浪、万里云涛,奔波到了青鸟信笺的尽头。
天际尽处,一座恢宏大城,巍然屹立,俯瞰[kàn]万方。
四十余年来,从未踏足帝京半步。
也是时候,去瞧一瞧了……
净居寺。
暮色四合,笼罩旷野,归喜禅师早已经离去,唯有宁离一人,还在这浮屠高塔上,凭栏而望。
他早不望那座芙蓉池边的殿宇,而是落在了建康宫的中央。
手指垂在身侧,无意识的摆弄着腰间的螭龙玉佩。
他或许应该回去更晚一些,给裴昭的时间也留更多一些,又或许假装并不知晓。
可他的行为已然昭示着他的心知肚明,脆弱的默契好似纸薄,轻轻一搓便要散了。更何况,透明得两侧人都能看见彼此影子。
元气大损,根本不曾补全,却要强逼着自己站起来。
宁离素知裴昭心志坚定,却并不知晓,能坚韧若此。崇文阁中,他提出那第三条路时,尚还觉得那是一线明光,稍纵即逝,纵然千难万险,也要竭力把握。
苦心志,劳筋骨,师父从前的话犹在耳边,那正是自己幼年祛毒之时所说,若连此关都迈不过,又如何谈以后?
早知重修之路不易,漫漫长途凶险。
可他又不是裴昭的师父。
可裴昭正是他的情郎。
纵然早有准备,如今……彷佛脊骨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并不曾亲身看见,可隔着遥远的宫阙,却能够亲耳听闻。彷佛间,耳边又听见殿内沉重而当啷的声响,一下一下,像要把他砸到地里。
从前时光,他曾经也问过。
——比当年镜照幽冥反噬时如何?
张鹤邻唏嘘道:“世子从前没见过,眼下自是比以前好多了。”
饶是如此,内侍总管在阶上熬得团团转,嘴里宽慰过了,眼中却不自觉求助他,彷佛他是这宫城中最大的倚仗。
“你说得对。”宁离点头,“……当年镜照幽冥都能挺过去,没理由这时候熬不住,是也不是?”
“世子所言不假,若是陛下熬不住,哪儿还能撑到入京呢?当年在幽州时,情况可凶险得多哩!”
是。
他强迫着告诉自己,只能有这一个答案。
可他知道那只是嘴巴上的回答。
可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不能够插手。
他可以按压过那具身体的每一处僵结,也可以揉搓过腰脊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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