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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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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未央宫。

    到时日往中天稍移,得旨入内时,已是血染夕阳。

    这日宣室殿内很多同僚,看见在烈日下等候的九卿之首太常,入殿时早已没有往日的威仪典雅,唯有脸色青苍,唇瓣灰白。

    然女帝却又是赐座勘茶,以礼相待。

    温壑此来,倒也不是为子孙求情,道是相信他们清白,相信三司会秉公办理。他道,“老臣前来,实乃年事已高,又宿疾缠身,想要乞骸骨养养天年。”

    女帝道,“瞧老侯爷神色确实不太好,朕也不挽留了,只是不知太常位有何合适的人选?”

    温壑道,“老臣年迈,近些年后辈英杰人才辈出,陛下亦博学,还是陛下钦定的好。”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一事,想要向陛下求个恩典。”

    江见月点头,“您说。”

    “老臣虽信我温氏子孙皆是清白尔,然他们从文到武,非文武双全,实乃好高骛远不定性也。故而,恳请陛下,在老臣退身后,为我温门择一掌门人。”

    “温门百年,岂能由外姓做主!” 女帝看他半晌,笑道,“正好,朕有一人,很是合适。”

    江见月传话大长秋请人,转首瞥过案上两块符令,笑道,“老侯爷跪安吧,如你所言,三司自会秉公办理。”

    温壑跪谢天恩,转身离去的背影圆满又遗憾。

    走下阶陛时,另一侧有女从夕阳下沐光而来,拾阶而上。

    素裙裸簪,莲步姗姗,与他隔着丈地距离。

    他下去,她上来。

    两鬓斑白的老者将眼睛擦了又擦,最后颤巍巍看她背影。

    那女子分明就是被他逐出族谱的不孝女温如吟。

    隐隐见得她俯身跪拜,女帝亲厚扶起。

    “这些以后都是师叔的了。”江见月赠给温如吟的是一枚温氏家主令,一枚九卿之首太常位的紫绶金印。

    温如吟登时惊愣,张口不知如何吐话,却闻少女道,“愿师叔不负年少青云之志,今得广夏千万间,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温如吟以头抢地,深叩首,“臣当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圣恩。”

    这日后,丞相依旧无影踪。然念苏瑜和温门往昔功绩,女帝特赦戴罪立功。温氏十六位子弟罚俸三年,五年内不得升迁。本来丞相要前往荆州,此番遂由苏瑜前往,只是官降两级,乃一千二百秩刺史位。直待丞相归来赴任,否则不得回京,当永守荆州。

    这等处罚,当真已是仁慈之至。

    朝野皆道女帝仁厚,待人已宽。旁的便也心照不宣,凤鸟冲天,仰首便是。

    景泰五年的六月就这般过去,七月如水流,八月中秋月圆,九月金桂飘香,十月秋高气爽,十一十二冬雪已飘。

    半年过去,大魏的丞相毫无踪影。

    已是除夕夜。

    女帝称病没有掌宴。

    诸臣暗猜,多来是思忧丞相。

    原都知道的,女帝初遇丞相,便是十二年前渭河畔的除夕夜。

    只是他们不知,今夜,景泰五年的除夕夜,女帝还是和丞相一起过的。

    夜幕时分,江见月对镜理妆,然后随长公主出宫办事的车驾离开了禁中,去寻找她的丞相。

    上朱雀长街,拐入城西尽头,行过小径。

    进门上道,直入三里临安道。尽头右拐江流道,两侧逶迤,百丈池里水成冰。再上千尺流芳道,青松翠柏白雪顶,方见朱楼悬“抱素”。

    除夕夜的雪,纷纷扬扬的落。

    然守卫这处的三千卫披甲着袍,手中兵刃寒光映雪色,个个肃立垂首。一来确实不敢直面视君,二来乃非礼勿视也。

    少年女帝不知何时踢掉的靴,赤足走在雪地里,一路脱袍卸簪,满地都是她的衣衫风袍,环佩钗簪。

    她提着一盏灯笼,散开一头长发,在雪中转圈,咯咯发笑。

    最后转到虚室生白台,雪落满头,剩一身中衣夜风中翻飞。

    抬首看匾额,潮生堂。

    海上明月共潮生。

    她扔开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的灯笼,从侍者手中接来一盏烛台,小心翼翼护在心口。推门入内,听得铁链咣当作响,遂闻声举烛,应声而去。

    幽幽烛光,映出她眼下月牙,妖冶昳丽。映出男人面庞,端方雅正。

    她伸出另一只手,撩起他下颚,盈盈道,“久违了,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榨干了,下章周五更,明天缓一缓,这章有红包

    第59章

    潮生堂的寝殿在二楼,拾阶而上,穿过长廊,行过书房,东首第一间便是寝屋。

    这会门还开着,冬日朔风呼呼往里灌,浓云遮住月华,于是少女手中一点烛火便显得格外孤弱。

    四下摇曳, 明明灭灭。

    似男人眼中的光, 时亮时黯。

    一时辨不清神色。

    但总归带了两分薄怒。

    江见月看了他一会,松开了他。

    只五指合拢,珍而重之地拢住火苗,在她一只手围出的方寸间,将火苗护得密不透风。

    直到它不再晃动,如温室中一缕直直静燃的烛火,方轻轻捧着它往门口走去。

    她走得极慢,又赤着脚,衣衫单薄,没有长袍逶地,环佩叮当,在这已经熄灯的屋中,尤似一缕幽魂。

    苏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左右也不是第一回了。若不是听到她的话语重新落在耳际。

    “是木头还是死人?门都要朕来关!”

    紧接着是数个侍者“噗通”跪地的声响,连声道“婢子该死”。

    “再吵就真该死了,以后记得关门。”她蹲下身,嗓音中带着笑, “大冷的天,各自吃酒去吧。”

    侍者们咬住唇口, 拼命磕头,惶惶退去。

    “等等,给朕也送壶酒。”少女在门边坐下,捧着那盏烛火,穿廊而来的夜风拂起她长发,吹落发间雪花,有几朵已经开始堙湿,滑入她脖颈。

    她用手背擦了擦,又赶紧回来护住跳动的火苗,“快些啊!”

    微光中,少女抬起面庞。

    她眉宇微蹙,杏眸弯弯,前头嗓音里的笑意蔓延到面庞,温和无害,甚至还带着一点娇憨和任性。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讨糖吃的闺中女孩。

    只是侍者的反应不似照顾许久、知晓习性的家仆佣人。见她如见鬼魅,磕磕绊绊哆哆嗦嗦领命而去。

    等待送酒的时辰里,她就这般无声坐在门口。

    单薄中衣让手足寸腕都裸露在外,但她没感到冷,因为贴近胸口的地方亮着一盏烛火,被她拢在掌心。

    她觉得这点光线和温暖,很足够。

    一开始,她原是开了口的。

    她转过头,问,“师父,你冷吗?”她想,这些含着金汤匙出身、自小长在锦绣堆里的人,多来是怕冷的。

    他给她披衣保暖过,她也不能冻着他。

    但是苏彦没有说话。

    她将灯举高一点,隔着丈地距离,再观他神色。

    他漂亮的星眸中,跳动着小小的火苗。

    很遗憾,不是她手中的烛火,是他喷薄的怒意。

    她便叹了口气,直到酒来时,都未再说话。只将一点烛火护好,火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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